召唤书
在一些有隐喻的故事里,人们总是能找到自己的位置,无论这个故事听起来多么荒诞可笑。作为一种自我期望和归属,我想这很必要。每个人都有一些独特的属性,大约是与生俱来的。但有时发现内心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,伴随着惊喜,会有更多的失望,这种失望往往会很持续地影响着一个人。出于恐惧,很多人活了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,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,想要做怎么样的事,甚至无法给出生活的定义。我不想要做这样的人,我明白认识自我是和认识世界同样重要的事情,所以我明白总会有那么一个艰难的时期等待着我。
或许就是现在。来美国的这半年日子过得很快,在CMU各方面的压力又很大,我经历了很多事情,也飞速地接受着文化和思想的差异,我时常觉得自己像是一直在高速公路上飞驰,根本没时间去考虑方向是否需要修正,就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出口。特别是在一些二十四小时没有睡眠的日子里,我变得特别没有耐心和暴躁。老实说,这让我很懊恼也很担心。
我需要休息,如同以往一样。于是没有制定紧凑的计划,没有研究必去的景点,甚至没有买返程的机票,一个背包,一台相机和一本记事薄。就这样决定一个人去拥抱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和海滩。
加州的确非常棒,但比这更棒的,也是旅行最好的地方在于,你可以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思考陈旧的问题,那些陈旧到你不愿意去翻开的问题。而大部分时候,真正的症结都汇聚于此。
我始终直觉得一个人的价值观是很难彻底改变的,不过新事物总会给它一些小的修正,一些新的变量。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东西都欠缺一个理性的度量,对于未知,更是如此。在自我认知和挖掘的过程中,判断力的准确性显得尤其重要,就好像在随机的序列中,不断增加的点会让你去倾向一个可能的通式。可如果判断力明确地告诉你不属于那个序列,就一定要相信例外的点会出现,即便是在很多个已知之后,即便需要去找寻和等待一些不可能的关联。
于是在清晨的海边,傍晚的沙滩,午夜的旅馆里,对于自由,选择,理想,奢侈和责任等等这些略显古朴的问题,我幸运地有了些新的理解。我试着制定一些属于自己的法则并去实施,那会明显地优化生活里的一些事情,让它们变得简单一些,而当你越简单的时候,越会成为一种持久的存在。
像海洋一般,即便只有冰冷的水和重复的浪,还是广阔到让人觉得充满力量。
多年以后,我可能会忘了这次旅行的细节,但一定会记得二十二岁的年末我在加州,诚实地,认真地和自己谈了谈,而这一切意义非凡。